
人言江南有七俗:彈古琴、品普洱、著唐裝、聽昆曲、燃沉香、習(xí)密宗、植菖蒲。
此一家之言也,但也將古代文人“視菖蒲如命”的特點(diǎn)描繪地淋漓盡致,甚至民間有為無菖蒲無文人的說法??梢姡怨乓詠砦娜司陀休牌亚楣?jié)。
在他們眼中,菖蒲不僅是溪畔河邊的野草,還是他們書桌上必備的文房清供,更象征著他們不屈的“文人氣節(jié)”。
事實(shí)上,菖蒲學(xué)名:Acorus calamusL.:也叫做白菖蒲、藏菖蒲。多年生草木,根狀莖粗壯。葉基生,劍形,中脈明顯突出,基部葉鞘套折,有膜質(zhì)邊緣。生于沼澤地、溪流或水田邊。
據(jù)《清稗類鈔》,一本成書于民國的野史,記載: 植物類菖蒲有大小二種。大者長三四尺,氣味濃烈,葉子上有脊,如劍狀,俗于端午日翦其葉作劍以懸于門。《本草》謂之白菖,亦曰泥菖蒲。小者高尺余,葉纖細(xì),無中肋,曰細(xì)葉菖蒲,亦曰石菖蒲,以瓦盆栽之,置案頭以供玩賞。最纖細(xì)者,葉長僅三四寸。根可入藥,一寸九節(jié)者良。
菖蒲自古以來便受到文人墨客的喜愛,明代大書畫家文徵明的曾孫文震亨就曾在他的《長物志》中,將菖蒲與蘭花、菊花、水仙并列為花中四雅。
人們還賦予菖蒲人格化,把農(nóng)歷4月14日定為菖蒲的生日,“四月十四,菖蒲生日,修剪根葉,積海水以滋養(yǎng)之,則青翠易生,尤堪清目。”正由于菖蒲神性,加之具有較高的觀賞價(jià)值,數(shù)千年來,一直是我國觀賞植物和盆景植物中重要的一種。
文人雅士多喜歡在自己的書齋中清供一盆菖蒲,究其原因還是在于菖蒲:“忍苦寒,安淡泊,伍清泉,侶白石?!边@與他們的個(gè)人主張不謀而合。
宋代著名的文學(xué)家與美食家蘇軾就曾親自前往山東丹崖山旁取彈子渦石數(shù)百枚,用以養(yǎng)菖蒲,并寫詩贈(zèng)于垂慈堂老人,留下了“垂慈老人眼,俯仰了大塊。置之盆盎中,日與山海對(duì)。明年菖蒲根,連絡(luò)不可解。倘有蟠桃生,旦暮猶可待”的著名詩句??梢娢娜搜攀颗c菖蒲相伴古已有之。
要說文人雅士最想要擁有的菖蒲盆景,非覆石菖蒲莫屬,然而它可遇不可求。不妨自己動(dòng)手,做上一份獨(dú)屬于自己的覆石菖蒲。
附石菖蒲的種植,諸多書籍中皆有記載。宋吳懌的《種藝必用》:“菖蒲,初種在圓石之上,一再移于好石之上,乃細(xì)而不麄。明高濂《遵生八箋》:“山齋有昆石蒲草一具,載以白定劃花水底,大盈一尺三四,下制川石數(shù)十子,紅白交錯(cuò),青綠相間,日汲清泉養(yǎng)之,自謂齋中一寶。?!?/p>
民間也有許多種植菖蒲的秘法。譬如明代張載就在他的《夜航船》中寫過,用老鼠屎灑之,能改善石菖蒲“無力而黃”的情況。至于此法到底好不好用,我沒實(shí)踐過,就不評(píng)論了。畢竟“紙上得來終覺淺,絕知此事須躬行”嘛。
人生的一大樂事是,莫過于無論晨曦還是黃昏,抑或是風(fēng)疏還是雨驟,都有菖蒲相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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